小說:南山夕女歡田事作者:愛喜時間:2020-09-05 09:50:13
山村的午后是寂靜的,就連鳥雀都躲在小窩里打個舒坦的盹兒。但偏偏也有例外,一座破敗的莊戶院子里,卻是傳出一陣陣女子的哽咽哭泣之聲。
“阿水啊,娘的阿水啊,你快醒醒吧,娘舍不得你啊!”
好吵,這是誰哭得惹人心煩?
睡夢中的容水實忍受不了,費力的睜開眼。不想,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幾個陌生人的臉,她一驚,剛想要起身卻發(fā)現(xiàn)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的力氣。
這些人是誰?這里又是哪里?
她不是死了么,為什么還會活著?
容水的腦中有太多的為什么了,可惜,沒有來得及再仔細看看周圍,頭上劇烈的疼痛就讓她又昏了過去……
當容水再次醒來的時候,第一眼看到是個坐在床邊的貌美婦人。
她眨巴了一下還有些酸疼的眼睛,四處看了看。她睡的這間屋子比較簡陋,門窗都有些破舊,窗戶紙甚至隱隱泛了黃。窗戶下放的桌子甚至還瘸了一條腿,用幾塊土坯墊著。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身上的被子,不但厚重,還有陳年棉花散發(fā)出的霉味。
容水輕輕嘆氣,慢慢合上了眼睛,掩去眼中復雜的情緒。
貌美婦人身著粗衣麻布,常年在田里干活令她的皮膚粗糙干裂,方才見容水睜開眼睛,不由得歡喜至極,扭頭就沖著門外高聲喊著。
“當家的,你快來啊!阿水醒了!”
“真的?”一個長相普通的魁梧漢子應聲進了屋子。
他叫容正,脾氣是村里有名的忠厚老實,娶妻李氏,夫妻兩個平日都是疼孩子的。這會兒見自家女兒已經(jīng)醒了,自是欣喜若狂,搓著大手咧嘴笑個不停。
“阿娘…”容水試著說了兩個字,感覺聲音嘶啞,喉嚨還有些疼痛。
李氏呆愣了幾秒,望著容水哆嗦了嘴唇,好半晌才問道,“阿水,你叫我什么?”
容水耐著性子又叫了一遍,聲音比剛才要清晰的很多。
李氏霎時間淚如雨下,抱著容水不松手,喃喃開口道,“阿水終于會說話了,終于會說話了!當家的,我們家阿水終于會說話了?!?/p>
“好,好!”容正也是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,想抱抱閨女又不敢,只能繼續(xù)傻笑個不停。
容水想掀開被子下地走走,卻被李氏和容正一同阻止了。
“阿水,大夫說你身子虛要,多躺幾日。你可不能下地啊,有事你跟阿娘說?!?/p>
容水沒辦法,只能老老實實躺好。
李氏這才滿意了,容正拉著她起身說道,“咱們先出去,讓二丫頭好好歇著?!?/p>
李氏心中有萬般的不舍,聽到當家的這么說,也只能如此。
眼見李氏和容正出了門,容水才從被子里面伸出手。
這雙手很小,手上面沒有什么繭子,根本不是她以前的手。不必說,她這是……趕了一把時髦,穿越了。
她來自現(xiàn)代,是一名三十歲的腦神經(jīng)研究學家,直接隸屬于國家特殊機構,但由于一場意外的車禍重傷。
她的大腦隨著時間,漸漸的沒有了意識??墒请鼥V中,隱隱的爭吵聲,讓她猜到國安局的人必定是闖到醫(yī)院里面來搶人了。
因為部門的特殊,所以有很多東西都只能是靠記憶來儲存到她的腦子里面,她一旦腦死,那么那些研究包括一些機密,都將不復存在。
當然還有一個原因,她所在的研究所,正在進行一個重大的課題,如果一個人的身體器官全部死亡,那么是否可以用特殊的設備讓大腦存活。
國安局的人把她搶走,無非就是想用機器來提取她的記憶。
可那些人恐怕沒有想到,在他們搶人的途中,她就已經(jīng)腦死了。
現(xiàn)在的她,再也不是現(xiàn)代的那個研究家了,只不過是一個農(nóng)家的八歲女娃娃而已。
在昏迷的這幾天里,容水已經(jīng)徹底的和這具身體的記憶融合。說起來也巧,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容水。
原主的性子比較沉默,平日對家里人也不親近,更是從來不跟別人說話,久而久之,村里的人都以為她是個啞巴,經(jīng)常被欺負。
但原主也有個優(yōu)點,就是長得比村子里面的同齡女孩子都美貌,不免有些嘴碎的婆子在背地里說閑話。比如容家二丫頭是狐貍精轉(zhuǎn)世,長大之后一定會專門迷惑男子啊,誰挨得近就會倒霉啊。
容家住的村子里面的人幾乎都不認識字,自然免不得愚昧迷信,別人這么一傳,眾人大半就信了。
而原主慢慢長大,出落的也愈發(fā)標致,小小年紀便有絕色的風骨,加上她又是個‘啞巴’,村子里的人就更信了那些傳言。
容家所住的這個地界最是講究娃娃親,原本原主兒在未出世之前就定下了一樁指腹親,男方更是一個小富人家的兒子,容水被許了正妻。
可是,后來那家人聽說了傳言,就趕著退了親,這之后就再沒有人來容家給原主許過親了。
原主不知是天生木訥,還是對這事兒不知多重要,照舊沉默過日子。倒是家里面的人愁得額頭上的皺紋,都能夾死一只蚊子。
“二姐…你沒事了吧?”
容水正想的出身,門口卻有個更小的女孩子抻頭望進來。這小女孩正是容家最小到底女娃子,也是容水的小妹妹,容貌長的也不差,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動著,很是可愛。
容水扯了一個笑容,咳了幾聲,聲音依舊嘶啞,“嗯,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大礙了,阿姐他們呢?”
小丫頭顯見不會掩藏情緒,聽得二姐果然會說話了,驚得瞪大了眼睛,跑進來坐在床邊,嘰嘰喳喳說道。
“阿姐在幫著織繡坊繡花,大哥跟著阿爹去田里面了,二哥在私塾幫人抄書?!?/p>
容水知道原主這一病,給根本不富裕的家添了一筆重擔,容家本來就是村子里面最窮的,原主病了之后,就更窮了,如今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文錢用。
容小妹今年也才六歲,身上的衣服都是大姐容婉和容水的舊衣,改了又改,補了又補,灰撲撲的跟只小老鼠似的。許是長期的營養(yǎng)不良,使得她的皮膚都是蠟黃色的,全身上下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她那雙大眼睛了。
不知原主是天生麗質(zhì)還是如何,明明也是營養(yǎng)不良,偏偏皮膚不像普通人那樣蠟黃,就是比常人白一些,帶著三分病弱西施的模樣。
“二姐,外面好像要下雨了…”容小妹許是見姐姐半晌不說話,就跑出去端了一碗水送了進來。
黑色的粗陶碗上面裂了兩三個口子,看得容水心中一酸,轉(zhuǎn)而望向了窗外。
容家的房子很破舊,僅僅只能遮風,擋雨都有些勉強。籬笆圈了一個小院子,院角養(yǎng)了幾只母雞,留著下蛋賣了貼補家用。
土坯房子,茅草蓋子,平常下雨的時候,一般都是外面在下大雨,屋子里面在下小雨。說是簡陋,都有些抬舉了。
就在容水出神的時候,一個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進了里屋。少年的模樣很是俊秀,他是容水的二哥容卿,全家除了李氏之外,也是同容水容貌最相似的。
兄妹二人的雙眼都很獨特,容水的雙眼是向上勾起,帶著魅惑的味道,容卿的雙眼則是狹長,自是一派風流。
容卿也是容家唯一一個上過幾天私塾的孩子,平日里幫私塾里的先生學子抄抄書,偶爾也能賺個幾文錢。
“阿水醒了就好,這是二哥給你帶的糖?!比萸湟娒妹眯蚜?,也很歡喜,從腰間掏出一個油紙包,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容水。
“謝謝二哥?!比菟恿思埌戳艘谎坌∶?,將紙包里的糖片掰成了好幾塊。然后二哥一塊,小妹一塊,最后才拿了一小塊放到嘴里面。
這糖的味道有點怪,好像太過于甜膩,應該是低劣品,吃得容水不禁皺眉。
但容小妹卻歡喜的微微瞇起了雙眼,好像很滿足于這種甜蜜的味道。
容家所住的這個小村子,幾乎家家戶戶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。一年當中,就只有過年的時候,大人才會給小孩子買一些糖,平時小孩子們都很缺嘴。
“我不愛吃糖,這些糖就留給小妹吃吧?!?/p>
容水倒是沒有撒謊,她原本就不喜歡吃糖。糖的那種甜膩的味道讓她厭煩,如今就算換了一個身體還是一樣。
容卿怎么會反對,幫忙把裝著糖的油紙包好了給小妹,然后道,“我以為你會喜歡吃糖,以后二哥再給你買點心?!?/p>
容水剛想要說什么,就聽到外面?zhèn)鱽硪粋€女孩子的聲音。
“可淋死我了,還好帕子沒有濕,小妹,你二姐好些了么?”容家大閨女跑進屋來,一邊問一邊把身上的蓑衣給褪去,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,直到走到里屋的時候,才感覺溫暖了一些。
容水將目光轉(zhuǎn)移到容婉的身上,喚了一聲,“阿姐…”
“呀,二妹醒了!”容婉歡喜的把懷里的的東西一股腦的都拿了出來,“剛剛回來的時候,聽阿娘和阿爹說阿水能說話了,我還不相信呢,沒想到是真的。對了,阿娘讓我從織繡坊帶針線回來,說是讓我教你做女紅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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