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?guī)Р换刭F妃鐘愛的金絲縷,天子便要整個羅裳坊為貴妃的壞心情陪葬。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平日里相處得再好的鄰居街坊此刻也唯恐惹禍上身。
我蹲下身,眼淚在干涸的血跡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血花,我哭聲哀切,淚流不止,點滴浸潤著血跡,似一片波濤翻涌的血海。
剛重生在這位名為「汪鏡月」的相府庶女身上不過兩三日,我便被一輛馬車?yán)チ嘶始掖笏敛俎k的中秋盛宴。
這日便是相府上下賣女求榮的日子。
我靠在馬車上隨著車身的顛簸晃動著身子,恍惚間想起我若是能平安歸來,今日怕也該是尊貴的貴妃穿上我為她量體裁衣的金絲縷舞衣,翩然起舞的日子。
在中秋宴上,我第一次見到這位資質(zhì)豐艷的貴妃,她卻不似傳聞中那般奪人心魄般的瑰麗,反倒是有些凄婉的愁容。
見到我這位并不親近的妹妹,她臉上浮起的微笑看上去也并不真切,只一層浮在表面的寒暄:「妹妹來了,快坐?!?
望著面前的龍顏之尊和我尊貴的姐姐,我心中翻涌著一陣陣難以忍受的恨意。
若不是他們,我還是這世間最安穩(wěn)最優(yōu)秀的繡娘裁縫,怎會被一捧沙土埋沒了終生。
坐首的皇帝對我似是十分滿意,還未等中秋盛宴結(jié)束,就為我封了「嬪」的名號,就住在貴妃的未央宮的偏殿,說是方便我們姐妹敘舊。
我還在心里冷笑著嘀咕「認(rèn)賊做姐」的憤恨,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(jiān)便一甩拂塵,用尖細的嗓音不陰不陽地道:「汪氏女,還不趕緊謝恩?」
我忙不迭跪下,還不太習(xí)慣自己的新名字:「臣女...汪鏡月謝恩。」
我強忍著萬般情緒,纖纖蔻甲死死掐著手心,竟浸出點點血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