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似乎一直有人盯著。
聽見男人這樣問,另一道年輕的聲音回答他。
人還在里面。
話音剛落,木門被人用力推開。
肥胖的身體擠了進(jìn)來,看見我臉上的驚慌,男人笑了笑。
「還真是你啊,王悠。你也沒想到今天會落到我手里吧。」
我攥緊口袋里的手機,看他一步步逼近,強裝鎮(zhèn)定。
「這話是什么意思?」
面前這人是我們村里有名的鰥夫趙方,也是村里比較富裕的人家。
幾年前,在陳梅催促我結(jié)婚時,曾喊我和他相過親。
沒想到,今天來的人會是他。
趙方知曉山路崎嶇,外面還有人在,我不可能逃得出去。
于是好心情地告訴我。
他給了我哥十五萬作為彩禮。
家里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他與我的婚事。
今天送我過來,是王豪與陳梅以表信任。
等到生米炒成熟飯,我就沒辦法反悔。
十五萬。
原來十五萬就能把我賣掉。
難為我這幾年來賺的錢都不止這些,也沒喚醒陳梅的良心。
我常常在想,我究竟是不是陳梅的親生女兒。
為什么她可以毫不猶豫就出賣我。
用愧疚牽絆著我,讓我淪為賺錢工具。
甚至在爸爸去世那年,說出恨不得死的是我這種話。
趙方說我是他最便宜的一任妻子,沒想到陳梅他們眼光這么低。
我沒搭話。
他忽然對我動手動腳,拽住我的外套拉鏈,作勢要脫掉我的衣服。
他說要是前幾年就知道我這么輕易得手,也不至于到王豪出事才舍得對我下手。
我聽著趙方毫無遮掩的話,感覺到沉重的身體慢慢壓下。
忽然狠狠甩給他一巴掌,拼命朝外跑去。
「你個臭娘們!竟然敢打我!」
門外的年輕男人本來想攔我,忽然聽見熟悉的警笛聲。
一位警察扶著我,其他人將木屋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
我深吸一口氣,結(jié)束了手機錄音。
趙方被警察帶走后,我獨自去老地方祭拜爸爸。
我在地上倒了杯酒,無意識地攥著石碑,顫顫巍巍開口喊了聲爸。
可又不知道該怎么描述現(xiàn)在的心情。
從昨天到家,看見桌上不對癥的藥開始。
我就察覺到不對勁。
再到看見家里換了不少新電器。
尤其是王豪腳上那雙幾千的鞋。
四處都迷茫著陰謀的氣息。
我以為,陳梅不過是想懲罰我,懲罰我上次沒聽她的話。
像小時候那樣,把我一個人鎖在暗不見天的房間里,靜靜反思。
所以才提前聯(lián)系周薇,告訴她三個小時沒收到我的消息就報警。
可我沒想到。
現(xiàn)實比我想象中還要殘忍。
四十多歲的鰥夫,十五萬的彩禮,就是陳梅構(gòu)想中我的未來人生。
我頭靠在石碑上,低聲呢喃。
「爸,我做錯了什么,為什么他們要這樣對我?」
最后,我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下。
對爸爸說抱歉。
以后可能不能每年回來祭拜了。
我本以為,事情做絕到這個地步,陳梅應(yīng)該清楚我的想法。
可沒想到僅僅過了兩天,警察就聯(lián)系上我。
說我的家屬表示我和趙方是未婚夫妻的關(guān)系,所以構(gòu)不成犯罪。
我被迫再次出現(xiàn)在村里。
陳梅上來就想打我,步伐矯健得看不出才崴過腳。
我躲開了她的巴掌。
在她還沒有開口質(zhì)問我之前,放出了木屋那段錄音。
最后冷笑地看著目瞪口呆的陳梅。
「這就是你口中的,未婚夫妻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