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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有眼不識真佛

小說:風(fēng)吟武門作者:小九徒時間:2024-11-24 05:00:03

  我立馬掏出來兩百塊錢。   姑娘伸手想接錢。   我手卻停了下來,問她:“我一千塊玩一場,你們能翻倍賠么?”   姑娘聞言,神情一頓,接著“噗呲”一笑,嘴角上揚(yáng)。   “咦!我不會碰到了愛吹牛的騙子吧?你想得美!”   “小哥,但凡你要能贏下三萬,我叫你一聲佛祖!”   這丫頭腦子還算清醒。   可這一聲佛祖。   她叫定了!   我大踏步走到了到刀架子旁。   刀為百兵之帥。   青龍偃月刀又名冷艷鋸,乃大刀中的皇冠。   不得不說。   老少兩人雖然是練攤玩雜耍的,但這把刀卻絲毫沒含糊,仿古款制、鍛造精細(xì)、寒芒畢露、觸手雄渾。   靠近之后。   我鼻尖頓時聞到刀柄傳來一股保養(yǎng)黃油加藥香的味道。   微一沉氣。   我單手猛拎而起,刀鏈輕微晃動,發(fā)出了金屬叩擊清脆而迷人的響聲!   姑娘見狀,一對眸子頓時瞪得老大,櫻唇微張,滿副今天是不是見到了鬼的模樣。   就連一直坐地上穩(wěn)如泰山的“老妖猴”,面具后的瞳孔驟然緊縮。   我由衷贊嘆了一句。   “好刀!”   之前來玩刀之人,全都是雙手死扛刀,有人甚至直接架在肩上沖“老妖猴”捅去,此刻一眾看客見我竟然輕若鴻毛單手拎重刀而起,全驚奇萬分。   “臥槽!這年輕人!”   “今天碰到了練家子的吧?!”   “這下可有好戲看了!”   “……”   轉(zhuǎn)眼瞥見。   姑娘眸子立馬閃過一絲慌亂,她轉(zhuǎn)頭快速地瞥了身后“老妖猴”一眼,似乎用眼神緊急詢問接下來該怎么辦,而“老妖猴”卻幾不可察地沖她搖了一搖頭,估計(jì)是向她表示先不要慌。   他們還在賭。   賭我破不了戲法!   姑娘咽了一口唾沫,往后退了兩步。   “小哥,請了!”   “獻(xiàn)丑!”   我不著急,沒有直接動手?jǐn)厝?,而是腳步一跨,單手執(zhí)刀,呈關(guān)公閉目狀,擺了個橫刀立馬式。   “嘩!”   青龍偃月刀發(fā)出了一聲金屬嘯吟!   行家一出手,便知有沒有。   他們即便不懂功夫,也應(yīng)該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。   身躍刀動!   我嘴里兩聲呼喝,虎虎生風(fēng)先耍了太極青龍長刀中兩招漂亮招式--“上三刀嚇許褚”、“下三刀驚曹操”。   這玩意兒實(shí)在是太重了,用來作為武器壓根沒鳥用,但拿來表演,卻達(dá)到了出奇不意的效果。   刀風(fēng)雄渾、鏗鏘有力、殺意騰騰。   觀眾不由自主地爆發(fā)出陣陣叫好之聲。   現(xiàn)場氣氛被徹底點(diǎn)燃了!   兩招耍完。   我手中長刀猛然一收勢,依然關(guān)公閉目,回刀高舉上掄,口中發(fā)出一聲響徹全場的驚天爆喝。   “哇呀呀!妖猴!看刀!”   手中青龍偃月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雷霆萬鈞回馬下斬,朝“老妖猴”身上砍去!   “高臺!莫要吹捻子?。。 ?   危急萬分時刻。   姑娘慌張萬分地開口了。   哥們等得就是她這句話!   青龍偃月刀陡然收勢停下,睜眼一看,刀鋒離“老妖猴”面具僅僅十幾公分!   我假裝腳步一個趔趄,手中長刀頓時往側(cè)方脫手飛出,打了一個大回旋,“哐啷”一聲,它掉在了地面。   姑娘那句話為賣藝人江湖春典,也就是黑話。   舊社會江湖賣藝,開場白叫做捻場子。   她讓我不要吹捻子的意思是:好漢,不要砸我們的場子。   當(dāng)然。   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。   她的潛臺詞為:請高抬貴手,等下一切都好商量。   觀眾自然聽不懂。   現(xiàn)場懵了半晌,隨后爆發(fā)出一陣驚呼且惋惜之聲。   眾人注意力全在我身上,場地比較嘈雜,姑娘語速又極快,沒人知道她剛才在說什么,更沒人知道我為什么馬上就要砍到人了,刀卻突然脫手,估計(jì)還以為全是坐地上那位“老妖猴”法力在作怪。   小丫頭臉色蠟白,胸口微微起伏,額頭上沁著綿密的汗珠,而旁邊那位“老妖猴”,已明顯見到他身上青衫濕了,面具后的雙目,劫后余生一般盯著我。   青龍偃月刀斬妖猴戲法,看起來神奇,其實(shí)原理不復(fù)雜。   “老妖猴”沒任何法術(shù)。   刀身太沉,又頭重腳輕,普通人掄起來踉踉蹌蹌,掌握不了方向。   更關(guān)鍵為,每次收刀上架,姑娘會用手去摸一下長刀柄,掄刀之人鼻子都能聞到一股詭異芳香味道,大家會以為是保養(yǎng)刀的黃油味,其實(shí)它是一種古怪江湖藥。   這種藥可以讓人眼睛失去對空間的準(zhǔn)確判斷,指東打西、往南走北,像醉了大酒。   用科學(xué)來解釋。   它可以瞬時擾亂人前庭功能。   兩者一結(jié)合。   別說砍到老者了,能扛著重刀不摔跤,已經(jīng)算平衡能力頂尖。   舊社會彩門戲法,大多都會玩類似手段,表演之人有的是讓你眼見為虛的絕技。   解決之道也簡單粗暴。   它迷惑你眼睛,你就扮一個瞎子!   這局本來挺難破的,因?yàn)閬硗娴娜艘獣渌嚕S心所欲控制重刀)、懂雜戲(直接窺破藥的奧秘)、能破法(快速反應(yīng)過來瞎眼掄刀)。   可惜他們今天碰到了我。   江湖賣藝不容易。   砸人飯碗,猶如殺人父母。   我本來就沒準(zhǔn)備掀人家攤子,所以一開始并沒直接動刀斬妖猴,而是閉上了眼睛,先玩幾招刀法,不是耍帥扮酷,而是在特意點(diǎn)他們。   他們?nèi)舳幸?guī),應(yīng)該馬上會反應(yīng)過來,今天碰到拔桿挑旗之人了,一定會主動求放過,悄悄給我一筆酬金。   否則。   我一刀砍下去,“老妖猴”就直接下去跟閻王爺打麻將了。   做人留一線,日后好相見。   我沖姑娘豎起了大拇指。   “術(shù)法厲害!我認(rèn)輸了!”   姑娘見狀,拍了一拍胸口,長松一口氣,語調(diào)略帶一絲后怕。   “我們收攤了,下次再來玩吧,小哥幫忙收拾一下東西?”   她不僅懂事,反應(yīng)也快。   觀眾盡管遠(yuǎn)沒有看過癮,但最終還是懷著滿腦子的大問號,鬧哄哄地散了。   我?guī)椭鸬侗諗偂?   見人群已經(jīng)全部遠(yuǎn)離,“老妖猴”立即摘掉面具迎了過來,不僅沒有怨怪,一張老臉反而布滿欣賞與激動,沖我一抱拳。   “小兄弟,我孔老三有眼不識真佛,多謝高抬貴手!”   我回道:“三爺客氣!”   他立馬轉(zhuǎn)頭對姑娘說:“小可,拿錢來!”   小可撓了一撓頭:“三爺,這事咱以前也沒碰到過啊,拿多少?”   三爺說:“三萬!”   小可聞言,轉(zhuǎn)身從箱子里拿了錢出來。   夠意思!   直接給上限酬勞了!   沒什么好扭捏的,我伸手接過了錢,朝他們一抱拳。   “三爺,我既缺錢又愛財(cái),卻之不恭了,得罪勿怪!”   三爺罷了一罷手。   “小兄弟這是說哪里話來著!”   “你今天不僅給足了老夫面子,還免得我濺一身血,少了你別嫌棄--”   “對了,你一身太極長刀功夫匪夷所思,師從何處?”   黃門九宮到底隸屬哪個大派系,阿米從沒告訴我,只說能打贏就行。   我沒正面回答。   “三爺見笑,三腳貓而已。”   小可聞言,白了我一眼,沖我露出了一副看把你臭屁成啥樣的古怪表情。   “哼!不愿說就拉倒,有啥了不起?”   “騙子,剛才還想誆我十倍錢,幸好我沒上當(dāng)!略略略!”   她這表達(dá)不滿的方式,配合嬌小長相,反而顯得奶兇奶兇的。   三爺抬手制止了小可,沖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   “我們住三叉巷八號,若你缺錢,有需要可盡管來找我?!?   我謝過了他,快速離開。   小可估計(jì)對我感到很好奇,在后面喊了一句。   “喂……你到底叫啥名?”   “你可以叫佛祖?!?   “叫你個頭!”   我叫寧懷風(fēng),但不可能告訴她這名字。   因?yàn)槟菚r我并不知道和尚其實(shí)沒死,擔(dān)心向別人講出真實(shí)身份會早出問題,畢竟阿米還沒治好。   我大步流星離開,打算返回地下出租屋,將我和阿米的衣服帶到醫(yī)院去。   一個小時后來到龍虎油鋪?zhàn)印?   店主老頭臉上蓋一本《龍虎.豹》雜志,躺搖椅上呼嚕震天響。   剛到地下室口子。   我突然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,遲疑了幾秒,往前再走了幾步,見到五個人在地下室走廊里,像在尋找什么。   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,立馬豎起了衣領(lǐng)子,轉(zhuǎn)身背對著他們,對著旁邊墻面的電表,假裝進(jìn)行檢修。   “喂!修電表的,你是房東嗎?”   我沒吭聲,感嘆這幫人睜眼瞎,房東就在門口睡覺都看不見。   他們朝我越走越近。   “這十來間地下室,哪間住著前幾天從北邊來的一對年輕男女?”   我沒有轉(zhuǎn)身,抬手往地下室最深處一指,用粵語腔回道。   “大佬,他們在最里面那間啦!”   他們聞言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幾人快速往最里面那間房走去。   我準(zhǔn)備馬上離開。   忽然!   一聲凄厲尖叫傳來。   轉(zhuǎn)頭一看,之前和尚肩膀上那只火紅色的大怪鳥,它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,直接撲向了我。   我與對方幾乎異口同聲地大罵了一句。   “臥槽尼瑪!”   我撒丫子往外狂奔。   他們帶著怪鳥朝我狂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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